白马一挺身子,曰:“太阳酷热,晾干衣衫,恐伤头矣!”说毕,心一意念,坪内一口偌大铸钟,腾空而起,挂于老樟劲桠,不偏不倚,荫覆桌椅。白马施礼于蛮者:“请上坐!”
“‘声啸'岂能胜于‘意啸'?”蛮者望而生畏,便顿首道:“鄙人即刻悟得,大荒之年,饥民饿殍比比,贵观施济有限,吾当回家自力。后会有期!”说着,便踉跄而退。
次日,于真问及白马:“近来观中施食日增,何来米粮济济?”白马答曰:“弟子窥得沅江彼岸石洞,亦为江盗匪孽之巢,洞内储粮甚多。每日时值午夜,贼人倾巢而出。弟子伺机凫水过江,攀至洞内,按观中所需粮物,取回足矣!”
“本民之物,还民所用,理当正道,但恐……
“但恐何事?”白马见于真欲言又止,故而问之。
于真忧心忡忡: “昨夜祖师托梦于我,沅江彼岸洞贼,均为千年蜗牛妖孽,本性不改,每每乘风而出,成群打劫,致使沅江两岸百姓惨遭蹂躏。昨日发现洞中所劫粮米钝减,其妖首直寻我观中而来,蓄意捣乱,苦于不见物证,亦畏你‘禁啸'之法,才怏怏而返。只恐日后变本加厉,祸害于民。”
白马一听,立即求道:“为了拯救江岸百姓,就派弟子前去降伏此伙妖孽,万望师父恩准。”
“不,不!”于真摇摇头:“祖师说了,牛跑顺风,马奔逆向,方可相向对峙,故曰‘风马牛不及。'”我揣测,降伏蜗牛之妖,必为属马之人。”
白马双膝跪地:“师父,徒儿本命属马,母亲生我之前,亦梦见马人户堂……”
于真急忙双手扶起白马:“如此看来,降伏蜗牛妖孽,已非徒儿莫许。这除暴安良的责任,也就只好落在你的肩上了!”白马频频点头。
当夜,一阵狂飙肆虐,忽而大雨倾盆。白马来到于真跟前,双手捧出《禁啸经》,曰:“弟子此去降妖,量必凶多吉少。特将经书奉还师父,亦望观中师徒,勿以我为念……”白马拜别于真,毅然转身,迎风搏雨,疾步而去。
白马走后,于真翻开《禁啸经》,只见书后补缀几页,亦是白马增著:“‘禁啸'二种道法,成于自然法则之升华,亦为克生理念之至极,无形胜有形,无声胜有声,唯两者并用为禁忌。然,除去贝壳类妖孽,又需‘禁'其外壳,‘啸'其躯脏,致死躯不附壳,旋即覆亡。而施法者,必损元气,亦违杀生之戒,终同临于尽……”
于真阅罢,老泪横流。他急速攀上观内高阁,却见沅江彼岸,一阵豪光闪烁,穿云裂石之后,便是夜阑人静。于真倚栏而望,直到次日‘凌晨,也不见白马返回身影。只是从此以后,洞庭沅水之域,再无妖孽匪劫之祸。
此事传至唐代,道教宗师杜光庭亦在《洞天福地记》中称曰: “第三十五洞桃源山,白马玄光之天。” [本文共有 2 页,当前是第 2 页] <<上一页 下一页>>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