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诒徵(1879-1956)字翼谋,号劬堂、知非,江苏镇江人。17岁考中秀才,后曾就读于三江师范学堂。卒业后曾任教江南高等商业学堂、江南高等实业学堂、宁属师范学堂、两江师范学堂、北京明德大学;并一度主持镇江府中学堂校政。1914年2月,应聘为南京高等师范学校国文、历史教授;1925年东南大学发生学潮后一度离去北上,先后执教于清华大学、北京女子大学和东北大学;1929年重返南京,任教中央大学;并曾任南京图书馆馆长、考试院委员、江苏省参议员。建国后执教于复旦大学。
博雅宏通第一人
曾与柳诒徵同在东南大学,并“素以平生风义兼师友与之相期”的吴宓教授曾称许柳诒徵说,东南大学之教授人才,“以柳先生博雅宏通,为第一人”。
柳诒徵少时失父,家境清寒,常“仅赖少许酱豆腐下饭”。但其母出身书得门第,柳诒徵自幼受母教诲,许多古代文史要藉经典,读得烂熟,背诵如流,17岁便考中秀才;当时一位诗人曾作“次韵柳翼谋”七律一首,结句对柳诒徵有“君看一代称韩柳”之赞。此后柳诒徵又先后于金陵锺山书院、江阴南菁书院师和三江师范学堂师从名儒缪荃孙、黄以周和李瑞清。他学习勤奋刻苦,“日常闭门自禁于斗室案头之中,咸与书藉为伍”,与当时一些纨绔子弟的奢侈懒惰恶习恰成鲜明对照。经年积累,大师培育,使他学问日臻丰厚圆熟,以致他“日后写稿,竟不加思索,往往振笔疾书,文不加涂改,作诗也如云移流水,生花妙笔,一气呵成。”自三江师范学堂毕业后,柳诒徵又得缪荃荪资助东渡日本留学一段时期,就使他对当时的世界新思潮和西方文化有也进一步的接触和了解,因而他的治学也远远突破了乾嘉学派的眼界,如他将董仲舒的“正其义不谋其利,明其道不计其功”易称为“正其义而谋其利,明其道而计其功”,他解释说,“所谓利非为个人私之利益,乃指国计民生与国利民福而言;所谓功,非贪天功之说,乃指努力创建以竟全功言”,这和孙中山当时提出的“民生史观”正是共通和相合的。
南京高等师范学校时期,柳诒徵被聘为国文历史教授,并曾任史地部和历史部主任。东南大学时期,他主讲中国文化史和中国通史,“声如洪钟,有条不紊,娓娓动听,文法理工诸科学生,不论选读与否,大都趋之若鹜,课堂总是座无虚席,挤得水汇不通。”柳诒徵“对来学之士,无不因材施教,诲而不倦,且为之曲予裁成”。著名地理学家张其昀曾谈到他在南高师受三位教师的影响最深,即刘伯明、柳诒徵和竺可桢。他当年报考南京高师时,由于体格瘦弱而被认为不符录取条件,后柳诒徵力陈其成绩优异,提请复议,因而得被录取。在学期间,柳之教泽,使他终生受用不尽。而得益最多的:一是方志学,柳诒徵认为,各省县的志书,卷帙浩繁,比国史所记载尤为详备,应该充分利用,以补国史之所不足;二是图谱学,柳诒徵曾引宋人郑樵语:“古之学者,左图右书,不可偏废”,并亲创以搜求图谱和实物为职志的史地陈列室;三是史料学,柳诒徵曾引黄梨洲明儒学案语:“学问之道,以自己用得着为真”,强调史藉如烟海,必须有方法加以选择。并认为章实斋在《文史通义》中所说的两种方法,“裁篇别出”和“重复互注”,是做学问必须具备的功夫。而在张其昀离校毕业时,柳诒徵在其纪念册上仅题“守约”二字,告诫他读书不宜广而宜专,并向他解释说,“重要的书宜分精读与浏览两类,对精读者必须自始至终丝毫不苟,一字一句地加圈加点,虚心涵泳,融汇体察,如此方能贯通领悟;至于浏览者,仅系供参考之用,庋藏储备,随时调阅,能提要钩玄,明其大体即可。”张其昀所在的一班国文系一班学生十多人,经他精心培植,以后在学术上都卓有成就,除张其昀外,如缪凤林、景昌极等人,因而吴宓曾评价为南高东大“空前而绝后”之最优秀之一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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